麻江壩寨:千年銀杏掩映的畬寨
壩寨,一個千年銀杏樹掩映的美麗畬寨,總讓人想去走走。
清晨,我從麻江縣城出發(fā),經890縣道隆昌往宣威方向1公里許的一個岔路口,沿著一條寬敞的水泥路,前行不足一公里,一個綠樹掩映的寨子就出現在我的眼前,壩寨到了!
其實壩寨距我生長的陸堡畬寨不遠,我們家有親戚在壩寨,從小到大我無數次來去過壩寨,也熟悉壩寨。
壩寨位于麻江縣城東部,距縣城12公里。在2004年前壩寨是一個單列村,2004年仙鵝、壩寨兩個畬族聚居村合并,改稱仙壩村,隸麻江縣金竹街道。原壩寨村轄壩寨、高寨、水消洞、小后山、青杠林、干壩、老熊塘等7個自然寨,均為畬族聚居村寨,合共250余戶,1100余人,80%以上人口是畬族,只有部分結婚進來的媳婦是其他民族。壩寨的7個寨子除一戶張姓外,其他住戶均為楊姓,楊氏可謂壩寨望族。
壩寨境內干壩有古老的跳月坪,以前每年正月,跳月活動都要舉行,氣氛熱烈,周邊各地少數民族男女青年前來吹笙跳月,并借機相識相戀,以期成眷屬。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后,打工潮將各村寨大部分男女青年都“卷”走了,留守家中的多是老人和孩子,“跳月”已是有名無實,盛況不再。境內最高寨子為水消洞,高處有一巖洞,沿石階斜下去約十米,有一深潭,常年積水,干旱年景,村民入洞取水,不見枯萎。高寨寨腳路邊,有一泉眼,常年水流如注,冬暖夏涼,如今村民將此甘泉引入家里,供泉下近百戶人家飲用。境內壩寨水庫是上世紀大搞農業(yè)水利基本建設時舉全公社之力修建的,現經政府出資修葺,還灌溉著下面600畝(1畝=0.0667公頃)良田。
這些都與壩寨人敬樹、護樹、崇拜樹的習俗有關。
因此,每次我來到壩寨,都驚奇于7個寨子各種各樣的古樹,有大有小,有高有矮,生在房前屋后或田邊地角,成林成片或單獨一棵,但總能與寨子里的人家和諧相處,寨子里的人把寨前寨后的古樹呵護得淋漓盡致!
壩寨人和我們畬族村寨的人一樣崇尚自然、敬畏自然、愛護自然,對世間萬物頂禮膜拜。敬樹、護樹、崇拜樹成了一個優(yōu)秀的民族傳統(tǒng)。他們制定了保護樹木的村規(guī)民約,“四個一百”的村規(guī)民約。比如誰傷害了樹木,要按照村規(guī)民約罰一百塊錢、一百斤米、一百斤酒、一百斤肉來給寨子里的人吃一頓,教育那個傷害樹木的人。當地畬族人把這種教育方式叫“弄榔”,翻譯成漢語就是“吃心肝”的意思,讓那人心痛,吸取教訓,今后不再傷害樹木。總之,這里的人們對古樹充滿崇拜。
特別是壩寨高寨的那棵千年銀杏樹,那可是麻江縣最大的銀杏樹。樹高30多米,樹干粗大壯碩,需要7個成人牽手方能合抱,樹齡千余年,如今仍旺盛地生長著,屹立在寨子里中間,庇護著整個高寨。走到樹下,只見樹干挺拔健壯,那樹皮的樣子,恰如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壽星,其枝、其葉生機勃勃?!堵榻h志》等史資料均對這棵具有王者風范的銀杏有過記載。為了讓更多人知道這棵千年古樹,筆者曾于2019年間在《網上麻江》發(fā)過一個帖子,名為《麻江最大的銀杏樹在壩寨》,專門介紹了這棵銀杏之王。
關于這棵千年古銀杏樹,這里還流傳著古樹變成少年進京趕考,高中狀元摘得頂戴的民間故事呢。傳說某年朝廷開科考試,有一白姓少年來到京城,參加科考,進士及第,摘得頂戴。少年獲得頂戴后不留戀京城,離京回鄉(xiāng),久不赴任。朝廷派員尋訪,來到少年的家鄉(xiāng)壩寨高寨,問及老鄉(xiāng),只有楊姓,沒有白姓。這時一陣風吹來,只聽頂戴叮當著響,官員抬頭一看,只見朝廷賞賜的頂戴掛在樹尖上,官員一下明白了,只得回京稟報。從此,當地百姓把這棵樹敬如神靈?,F在還有人給古樹披紅掛彩!
傳說歸傳說,這棵古樹卻給當地人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太多好處。炎夏樹下納涼,深秋樹下賞景,每年古樹結出的果子,寨上集中收集出售,收入用于寨上公益事業(yè),也可謂物盡其用了。每到秋天,銀杏樹葉金黃,攝影人帶上設備,呼朋喚友來到這里拍攝,這里成了攝影人不可缺少的打卡之地。
壩寨人就是這樣祖祖輩輩與樹結緣,一代代壩寨人始終一如既往敬樹、護樹、崇拜樹,與樹和諧相處。樹收獲了壩寨人的敬,回報了壩寨人的恩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,壩寨才一直向世人展示著青山綠水與綠樹人居交相輝映的美麗景象。
每一次歸途中,回望壩寨,始終讓我浮想聯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