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種的菜
周末回家,黃瓜、茄瓜、絲瓜、苦瓜、毛冬瓜、西紅柿……紅的綠的紫的,各種顏色;大包小包,各種袋子塞滿了后備箱。
每次回家,返程時,母親總會把我的車塞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,而其中最多的,便是她親手種的各類蔬菜。
母親的菜地,是她精心呵護(hù)的一方小天地。從年輕時的幾十塊菜地,到現(xiàn)在的幾塊菜地,不論大小,那菜地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飽含著她的汗水與心血。從春天的播種,到夏天的灌溉,再到秋天的收獲,母親像照顧孩子一樣,悉心照料著那些蔬菜。逢干旱的季節(jié),母親為了讓蔬菜免于干涸而死,她會每天提水去澆菜。隔壁的嫂嫂跟我說,有一次下午四點多看到母親拿著一只灰漿桶,半桶半桶地提水到高坎下的一塊菜地澆水,爬上爬下、趔趔趄趄來回了十多次,看得她心驚肉跳。
母親身體不好,不能快走,也不能提過重的東西。可對待這些蔬菜,卻沒有過絲毫的馬虎。
母親種的這些蔬菜中,大多是我喜歡的,水果玉米、生菜、紫薯……有時候我隨口一提的蔬菜,母親總會偷偷記下,然后在應(yīng)景的季節(jié)種上。待到快成熟,便會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有空回家。記得有一次,我提前告訴母親不要準(zhǔn)備太多東西,因為車子裝不下??僧?dāng)我要離開時,母親依然拎著大包小包蔬菜向車走來。在她蹣跚的腳步中,我看到細(xì)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滾落下來,在陽光的照耀下,那些汗珠就像璀璨的珍珠。那雙手,因為長期的勞作而干燥粗糙,卻穩(wěn)穩(wěn)地拎著裝滿蔬菜的袋子,好似拎著無比珍貴的寶物。
嫩綠的青菜,葉片上還帶著清晨的露珠,新鮮得仿佛能滴出水來,像剛出浴的綠衣仙子。母親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放進(jìn)車?yán)?,嘴里念叨著:“這青菜是我今天早上剛摘的,嫩的很,回去趕緊吃。”紅彤彤的西紅柿,圓潤飽滿,散發(fā)著誘人的香氣,宛如一個個可愛的小燈籠。母親拿起一個,用衣袖輕輕擦了擦,說:“這西紅柿,沒打一點農(nóng)藥,純綠色,吃著放心?!边€有那一根根的水果玉米,顆粒飽滿、新鮮水靈,像晶瑩的珍珠。母親邊塞邊說:“這是你喜歡的,看看我種成功了沒有!”
不一會兒,車子的后備箱、后座,甚至副駕駛的位置都被蔬菜占滿了。看著被塞得幾乎沒有空隙的車,我的心里既感動又有些無奈。感動的是母親對我的那份深沉的愛,無奈的是她總是不顧我的阻攔,執(zhí)意要給我這么多。
在母親的眼中,這些蔬菜不僅僅是食物,更是她對子女的牽掛和關(guān)懷。每一棵蔬菜都承載著她的辛勤付出,每一次塞滿車的舉動,都是她愛的表達(dá)。
有一位名叫“是個懶媽LM”的網(wǎng)紅說:你可知道在你眼里不起眼的東西,那都是父母滿滿的愛意。你覺得板栗現(xiàn)在吃可惜,而父母覺得孩子沒吃上才是可惜。錢可以隨處買到這些東西,卻買不到父母賦予它的愛意。父母的愛無分貴賤,他們用最樸素的東西,表達(dá)最深沉的愛意。再大的后備箱也裝不下父母的愛和牽掛。所以,大方地接受父母的東西,也是一種孝順。
所以,現(xiàn)在每每回家,我都會主動地挎上菜籃,拿上鐮刀,去菜地里采摘母親親手種下的那些“愛”。生怕母親辛苦地種下了還要她親自采摘送到我的面前。
如今,每當(dāng)我打開冰箱,看到那些母親種的蔬菜,就仿佛看到了她在菜園里忙碌的身影,那彎著腰除草的樣子,那專注澆水的神情,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。這些蔬菜,不僅滋養(yǎng)了我的身體,更溫暖了我的心靈。